吃薯片的炸鸡

薯片毒唯 (ૢ˃ꌂ˂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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🧣☞拧不开瓶盖的总攻大人

【鼬佐】天照

祝薯片生日快乐 @🍡吃炸鸡的薯片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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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是彼此的光,但又是黑暗的 

 


“佐助。”  

 

有人在叫他。  

 

“佐助。”  

 

是谁?  

 

“佐助。”  

 

为什么没法回应?  

 

“你一定要……”  

 

“唔——!”  

 

佐助猛地坐起身,粗重的呼吸回响在午夜寂静的房间里,一层一层地荡漾开去。忍者的本能催促他迅速地扫视了一圈,同时调动查克拉感受着四周的环境,确认没有旁人后,佐助才松懈下来。  

 

这样的梦已经做过无数次了,每一次都还是会让他惊醒。佐助缓过气,躺回床上,柔软的床垫托住他的身子,轻微地震动了两下。梦里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唤还萦绕在耳畔,清醒过来的佐助知道那是谁。那是宇智波鼬,是他的哥哥,是他唯一的亲人。  

 

“鼬……”佐助忍不住低语,梦境裹挟着童年的记忆闯进脑海,沿着神经往下,盘桓在胸腔淤积的气体里,潮湿得像雨季的火焰,“哥哥。” 

 

再醒来时,天色已是大亮。佐助收拾好简单的装备——苦无、手里剑、兵粮丸、几张卷轴——出门去和小队汇合。鸣人照例对他没什么好脸色,樱站在他身边企图挽着他,卡卡西无奈地看着他们三人,佐助忽视掉这些,询问起今天的安排。 

 

“护送。”卡卡西简短地回答道。 

 

第一次出任务的年轻忍者们难免激动,佐助却一路低头沉默着。以往他还会和鸣人争论上一两句,但是这次他总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个梦,鼬轻柔的呼唤盖过了鸣人的聒噪,以至于同伴的声音成了一阵嗡鸣的杂声。佐助不讨厌这样的氛围,白噪音以及热烈的阳光带给他某种平凡而普通的,日常一般的宁静。 

 

鸣人尝试了几次,始终没能得到回应,怨懑地扭过头不理佐助。可惜只过了短短几分钟,他又凑了上去,孜孜不倦地企图攻克他这冷冰冰的同学。 

 

“佐助你知道吗?”鸣人回头看了一眼卡卡西,压低音量透露着他自认的小秘密,“听说南边死了个人。”他喋喋不休起来,讲那人的尸体是在河边发现的,溺死的,脸砸在岸边的小水坑里,就那么一小滩,甚至不会没过脚踝。“一定是被人杀死的吧。”鸣人用手肘碰了碰佐助,像模像样地评价起来,“真是太可怕了,什么人会做出这种事,太残忍——” 

 

“你凭什么说残忍。” 

 

佐助终于开口,语气凉凉的。鸣人被打断的不快由恐惧所取代,他感觉到了一股恶意,来自他身边的人,但鸣人不能明白为什么。佐助毒舌、冷漠、不坦率,然而鸣人表面上和他针锋相对,心底还是知道他的好的。这样强烈释放恶意的佐助,鸣人并不熟悉,趋利避害的本能让这个孩子选择了躲开。 

 

鸣人走开后,佐助的身旁只剩下沙沙的脚步声,和他记忆中的另一道重叠在一起。稳重的,绵长的,一个孩子背着另一个更小的孩子前行时,那种并不轻快的脚步声。

 

是鼬干的。佐助知道,同时回忆着昨晚,以及更早之前的无数个梦。他并不能确定那是什么时候,只记得从那刻开始,每一次鼬杀了人,自己就会做这样的梦。

 

也许是因为写轮眼,也许是因为血脉相连,佐助不在意原因,这是他和鼬仅剩的关联了。可他还是怊怅,夹杂着怨恨,如果鼬就在木叶,为什么不能来见他一面呢?

 

本已清亮的天色,此刻却反而雾蒙蒙起来,连带着道路两旁的树都变得阴森扭曲,在余光里抽象成怪异的符号。白雾缠绕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,佐助盯着那具尸体,转而又将视线投向卡卡西。水滴从发梢坠落,雾隐的暗部带走了氤氲的水汽,窸窸窣窣的动静从身后传来,佐助想起了曾经的木叶的那个暗部。

 

叛忍是很危险的。卡卡西幽幽地说着,鸣人则在追问叛忍是不是都实力强大,欣喜于自己刚才的表现,笑着道也不是那么危险的嘛。佐助瞥了卡卡西一眼,读不懂那只半阖着的右眼里写着什么深意,只有脑海里一遍遍闪过那枚长针,那么快,瞬间就能穿透脆弱的脖颈。叛忍是很危险的,他想。

 

凄迷雾气散去,阳光和鸟鸣重新占领了这片林子。佐助望向深处,异样的寒冷从他脚底蔓延攀升,那树林的尽头是黑黢黢的,却又仿佛充斥着无与伦比的温暖,好似一团燃烧的烈焰,诱惑着这个年幼的孩子。

 

“走了。”卡卡西的声音在他提脚的同时传了过来,佐助猛地顿住,很快不露痕迹地迈步跟上了队伍。同伴都未曾留意佐助那小小的迟疑,卡卡西低着头,漫不经心地同佐助搭话,说起写轮眼的事。

 

鼬的万花筒。佐助记起他的哥哥跪下时向他投来的视线,诡谲妖冶,那是童年绚烂的余晖。他在惊醒的午夜重温那双眼睛,窗外是新雪和昏沉的天空,以及天空下扭曲的枯树,他眨眼的那一刻,湿漉漉的水汽蒙了上来,树枝在瞬间变得像火焰一样了。佐助又想,树林的尽头会不会真的有温暖的火焰,光明的,也是黑色的。

 

“……所以要休息好,写轮眼……”卡卡西还在和他讲话,语速适中,语调平和,佐助并不讨厌。他从书中了解到的那些知识远比外族的卡卡西多得多,但是这种来源于真实战斗中的感悟同样重要,佐助乐于分出一半的神思去聆听和理解,然而卡卡西话锋一转,问起别的事:“会做噩梦吗,佐助?”

 

卡卡西知道些什么。佐助暗自思忖着,卡卡西没有明说,他也不会回答。时间在嬉笑中无声无息地流逝,伤口愈合后,佐助再一次见到了雾隐的暗部。

 

傍晚的风吹过树梢,群鸦盘旋而归,落进了林子尽头的黑暗里。往事和梦境在暮色中荡漾开去,黏稠不堪,像血一样铺满了回忆的道路。

 

夏日天长,西晒的阳光让整个院落充斥在燥热里,鼬反常地留他一人在家。佐助躺在房檐的阴凉下,手边的杯子早已见底,缺水反映在佐助干燥的双唇上。他并非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,只是躺得久了,太过倦怠,不肯起身罢了。草尖上的蜻蜓停了又走,佐助的眼皮随着太阳一同下沉,不知不觉中,他的视野里填满了漫无边际的白,鼬出现在尽头,逆着光,黑色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,晃晃悠悠的,像一个模糊的梦。然后鼬往前走了一步,指尖滑落下一滴液体,那道影子也覆盖到他的身上。佐助的视野彻底暗了下去,朦胧中听见温柔的声音在呼唤他。

 

“……醒醒,佐助……醒醒。”

 

佐助猛地醒来,漆黑的夜色闯入眼帘,下弦月的光太过微不足道的,连一小块天空都没能照亮。他偏过头,鼬跪坐在他身侧,握着他的手,指尖湿湿的。

 

“你做噩梦了,佐助。”鼬抬起另一只手,捋了捋佐助额前的碎发,水珠坠在他的眉骨,滑进了眼眶,佐助下意识地闭上那只眼。“别害怕,”鼬伸手擦去佐助眼尾的水迹,却只留下更多,他便俯身吻了去,再开口时声音轻轻的,“以后不会把你自己留在家了。”

 

佐助搂着鼬的脖子,半坐起来,让自己贴在鼬的身上,拥着他的躯体和梦里那道影子一样温暖。远处有模糊的火光,影影绰绰,瞧不分明,佐助张了张嘴,干疼的嗓子让他的声音有点嘶哑,听起来不像六岁的孩子。“哥哥,”他叫了鼬一声,不知道说什么好,直到鼬冰凉的手覆盖在他的背上,“哥哥以后不要用冷水洗手了。”

 

“知道了,佐助。”

 

在那之后,鼬如他所言不再把佐助一人留下。而佐助直到从同学口中听到那些似是而非传言,才明白过来,鼬将所有的任务放在了白天,放在他上学的那些时间里。在他推开教室的窗户,放走无意闯入的甲虫的那一刻,鼬刚好拔下插在别人胸口的苦无。那个孩子的血,顺着肢体流淌下来,浸润着野草,一只甲虫停在叶尖,晃晃悠悠地沉浮了几下。

 

为什么要杀人?佐助抱着鼬的胳膊,晒了一天的棉被带着阳光的暖意,不会让人觉得冷。鼬并紧双腿,夹住佐助四处乱踢的脚,回答道:你一定要活下去。

 

要活下去。凶手会是孩子,死者也会是孩子,佐助半张脸埋在被窝里面,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什么。他还没能细想,鼬温柔的声音蔓延开来:“睡吧,佐助。”

 

那揣着无人问津的寂寞走完了学生时代的孩子,已经不再需要谁人的陪伴了。残存的疑惑演变成朦胧的念头,耕织出一条繁芜小径,沿此道上,前后皆无行人。

 

那个梦。佐助瞥了一眼挡在身前的鸣人,失血让他觉得冷,所以他又想起梦里那双冰凉的手。滴滴答答,液体落在地面的轻微动静,诡异地掩盖住了其他人的声音。佐助茕茕独行太久,他的眼里只剩下那么一个背影,遥远而浅淡,和面前这个清晰的身影完全不同,这让他产生了一点被遗弃的慌张。而那个梦,被暂时搁置起来,隐藏在心底,等待着下一次击中他的时刻。



END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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